会消失的人

CP：奎八 佑灰 澈汉

注意：用了电影《人间中毒》的背景，为了剧情的进展，做了不符历史的改动，不喜勿入

 

在回房间的走廊上，一个醉倒的美军上校冲着站岗的士兵不知在大声吆喝着什么。经过时，金珉奎护住徐明浩，把他搂在自己左侧的怀里走了过去。徐明浩不禁悲从中来。他这样保护我，却早晚会离开我的。

 

徐明浩的身体里突然涌起某种情绪，心如刀割般疼痛，他终于受不了了，大声哭了出来。像是当初被大卫第一次进入般疼痛。

 

仿佛竭尽全力冲刺的四百米竟跑般，好苦涩好痛苦的爱；仿佛置身于两千米深海，好黑暗好沉重的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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爱情很高尚，这简直是一派胡言。“爱”这种感情非常自私。但是，想要的东西就是想要，无论如何都想要，即便让人觉得恶心也想要。

即便没有任何结果。

 

 

 

繁忙的市井街道，即便是在战争时期，也是按照自己的步调过活着。

 

胡若文一身轻便打扮，从网球场打完球，便让司机载着自己来市场吃许久未吃的米线。一起陪同的是小时候的玩伴，张家已出嫁的大小姐。

 

“你那个未婚夫，金中校，可还是和那个戏子打得火热，昨天当着那么多人的面，抱着就走了，是一点面子都没给你留。”

“这不就是有名的金珉奎的作风？回来之前就已有耳闻。昨天目睹，也并未过度震惊。”胡若文喝了一口米线汤，觉得自己是真正地回到了家，不变的美味，是不会骗人的。

 

“那你就不怕他为了那个戏子毁掉婚约？”

“不怕，他金珉奎就算再自我，金上将那边，金家那边，他还是有所顾忌的。再说，男人的肉体起伏似平原，一望无边，不像女人的肉体那样，每次散步都能感受新发现小泉的惊喜，再深入进去就会看到美丽晶莹的矿石的洞穴。它是单一的外表，纯粹可视的美的体现。一旦将爱欲赌进最初热烈的好奇心之中，随后的爱情只有一种可能——不是埋没于精神，就是轻轻滑向其他肉体。”

点燃一支烟，又给张大小姐点了一支，两人在露天的店铺吞吐云雾。

 

“在巴黎呆了那么久，看来你是学会了不少啊，若文。不过，你父亲那边到底是个什么意思，纵容你弟弟和全上校搞到一起？”

“父亲的意思，我不会去猜，也猜不透。唯一确定的是，文俊辉无论造作出多少荒唐事，依旧是父亲心中的第一顺位继承人。”

“那你……”

“从小我就知道，我想要的，只能我自己拼了命地去争取。这次，当然也是要拼尽全力了。”

 

吐完最后一个烟圈，胡若文扔掉了烟头。

 

快七点了，战时店铺关门较早的大街上，这时候最热闹。傍晚雾霭重重，稍远些的商店看起来像铜版画。黄昏时分街上的气息沁入敏感的鼻孔，这是一年里最能深深体验这种气息的季节。果品、法兰绒、新版书籍、晚报、厨房、咖啡、鞋油、汽油、腌菜等气味，交混融合，使得大街浮现着半透明的朦胧的画面。军用机的轰鸣掩盖了两人的谈话。

 

 

“你要干嘛去？”

“父亲，我去找圆……全上校一起去打网球……”

文俊辉低头盯着父亲的拐杖，把拿着球拍的手背在了身后。

 

“你呀，天天就知道玩儿，多看一会儿书也不行，过来，先给你母亲上柱香，说说话。”

胡老爷示意一边的管家先把小少爷手里的球拍给放到一边，又拿了一柱刚点燃的香递给了小少爷。

 

文俊辉无法清晰地回忆出生母的面容。尽管家里所有的上了年纪的阿妈们都说她长得很漂亮，文俊辉仅能朦胧得出一个有点婴儿肥的圆脸样子。但除此之外的特征，比如眼睛如何、嘴如何、眉毛如何，要文俊辉一一点明的话，他则说不出所以然，含含糊糊。 

 

照片是胡老爷新摆出来的，照片中母亲挽了个唐人髻，不但比文俊辉朦胧记忆中的模样更加圆圆胖胖，且整体上也模糊不清，所以就无法由此在脑海里重现往日母亲的形象了。

“父亲，这真是母亲的照片吗？”

“这是你母亲嫁到越南这里来之前十六七岁时照的。”

“是吗？这不大像母亲吧？”

“你母亲她讨厌照相，单人照只有这一张。你母亲脱去婴儿肥后，就和你现在的样子差不了几分。”

让父亲这样一说，文俊辉心里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悲伤，不是为自从小没了母亲而悲伤，是为了照片中背井离乡的少女而悲伤。

 

文俊辉出生在六月，一个让越南更加炎热的时节。他出生时，是傍晚六点多，将要但还未亮起电灯的时刻。他诞生在烛光中。

快满六岁时，文俊辉已经长成一个异常令人怜爱的小团子。眼睛张开时，仿佛眼睑重重地往上一推，脸上便出现了一对黑褐色的大眼睛。文俊辉经常凝视别人，他的眼中有一种让人被注视的大人很是介意的东西——纯真。

 

而这种纯真，胡老爷看来却是最无用，甚至最能伤害到自己的东西。

 

“俊辉啊，父亲我也不可能一直护着你，全上校也是如此，父亲希望你能明白。”

“我知道了，父亲。”

文小少爷也是疑惑，为什么所有的人都在催自己长大?

 

TBC